茜纱窗下

【绎夏】温情

爱是细碎时光里的细小温情。



*夜里的小事


——

月亮周身蒙了霜,冰做的,朦胧的可人,周边跳跃的星子挤着抱着的,也暖不过来她,由她不管不顾地向大地铺洒清冷的白。天是冷了不少,滚烫滚烫的茶水倒进小盅里也就凉了半截,茶壶的长嘴儿也没再冒着热气,连带着壶身都有些凉的扎人。


陆绎和今夏睡了,不过睡在了桌案上。两人把趴着的那一方捂热了,但也抵不住直冲的寒气。茶还没喝完,可仿佛那茶水从底儿漏了出去,渗进了桌身木板里,结成冰,直愣愣地与桌案成为一体了。


今夏睡得香甜,胳膊环着一个手炉。铜质的手炉刚开始接触太烫,她又不太会针线活儿,袁母就给这一个个手炉缝制了一个个小花壳子,套在上面由得今夏乱抱着,也不会伤了皮肤。今夏次次如此,小脸儿贴着手炉的肚子就睡着了,中途若是那半个脸蛋儿凉了,就换一换,鼻子冷了就拿鼻子尖儿顶上一会儿,反正只要手里抱着小手炉,在哪儿都能睡着。


陆绎通常是看着看着桌上小山似的卷宗便打了瞌睡,都是一些不急着看的东西,但他总会提前赶出来。天冷了,他束起的头发也散了下来,绕过耳朵和脖颈,垂到桌子上,被遗漏的一缕拂着脸颊,挂在他的睫毛上。


今夏就是喜欢这么看着他,两个人的桌案是拼在一起的,陆绎总是会抢先一步睡着。被胳膊压着的小脸儿圆嘟嘟的,挤出一小团来,小姑娘戳了戳,替他披上大氅,再趴着静静地看,不一会儿就围着手炉睡着了。


孩子过了淘气的年纪,越过了许多时候,直接步入了为爹娘操心的年纪。不过妹妹没变,依旧还是那个可爱的年纪。


哥哥先给娘亲披上那件粉灰相间的大氅,再把妹妹抱上桌几。摸摸爹爹刚冒出的青色胡茬,再替他理一理头发,两只小胖手聚在一起,伏在陆绎的耳边,可爱的小奶音轻轻地叫着,“爹爹,起床了,太阳晒屁屁啦!”陆绎醒了却不肯抬起眼皮,“亲亲爹爹,爹爹就能醒来。”于是两个人都跑过来亲,陆绎的脸上是湿濡的,映着烛光泛着亮,那亮中还承着不少喜悦。


今夏的耳朵红了,是冻的,一路沿到了耳根子。两个小孩子一人一边儿捂着,对着脸咯咯地轻笑。他们的娘亲又在说梦话了,听不清说的什么,不过嘴里一口一个绎儿,叫得欢喜。


“爹,把娘亲背回屋子吧。”小男孩习惯性的不吵醒娘亲,原因是不想打扰她的好梦。只有小女孩还在后面拉着爹爹要抱抱。


“哥哥拉手手好不好?”

“好!”


在陆家,妹妹最听的是这位哥哥的话。一只小手紧紧地牵着哥哥,过门槛儿的时候被哥哥托着腋下,努劲儿跨过去,看到高高的台阶就侧着身一节一节小心翼翼地下。


于是,院子里多出四个人影,恍惚间又变成三个,今夏埋在陆绎的颈窝里,看不到了。


月光下的三个人并排走着,步子一个比一个大,不过步子大的总会等等步子小的。步子小的那个拿着根树枝,四处敲敲打打的,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,隐约间,河面冰上映着的月亮都跟着颤了颤。小姑娘把树枝扔到冰面上,正好横在圆月中间,一切又归于了寂静。


陆绎把背上的人安顿好了,转头去找等在门口的两个小孩子。大的不用哄,小的却还需要。


陆绎不太会哄孩子,只能抱着小姑娘在房间里转悠。抱着抱着,小姑娘环着的小手都要松开了,眼睛沉沉的要睡着,谁料放在床榻上又开始止不住地啼哭。这是小孩子的惯有毛病,陆绎却不懂得。


大的开心果儿睡去了,小的开心果儿却开始闹。陆绎不是开心果儿,是冷面阎王,即使对孩子会温柔许多,但还是差了不少火候。他会撩夫人,可确实不会哄孩子。


一旁的小男孩看不过,赶紧唱了歌谣哄妹妹睡觉,娘亲教的。


“七颗星星来照亮”

“七颗星星引方向”

……


陆绎在旁边摇着拨浪鼓,终于哄睡着了这小家伙儿。


回到卧房里的陆绎也不用再帮今夏做那些宽衣解带的事情,睡梦中的那个人呈一个“大”字霸占了整张床,衣服被压的褶皱,轻轻动动她都哼唧个不停。陆大人为自己腾出一块儿地方,也就静静睡去了。


这一夜过得不算太快,也不算漫长。天露出个鱼肚白的时候,陆绎和袁今夏就起床开始练剑,吃罢早饭,饮一杯茶,便各奔其职。陆绎去北镇抚司,今夏去六扇门,孩子一个上学堂,一个由袁母和林姨带着。


像这样的夜晚还有很多,光影下的四个人由大到小排列着,严寒酷暑也不顾,只是一起玩闹,享受着这份简单的快乐。想到当年小石桌旁的承诺终生,屋顶上的二三事,还有歪脖子树下的那份拥抱……拼凑成了一个个温柔的夜晚。爱是细水长流的,陆家的温情也永远不会变。


茶壶底剩着茶叶,茶盏底留着些黄棕色的茶水,幽香漫长。反正只要有这余韵在,陆府的温情就一直在。


温柔的情思一直在,温暖的情意也永久。




——

陆家上下都是温柔如水的人✨



(别忘了明天快本!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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